2024年12月16日 星期一

待出版-《四庫涼記》之片段


2020/11/21 (六)

    今年氣候反常,以往在我生日過了之後,天氣就會正式進入冬天般,與秋季有明顯的不同,今年,卻份外炎熱。

  昨天氣溫大約二十八度,我們穿著薄長袖黑色上衣及黑褲,參加戲劇《阿修羅》的追思會悼念人員。

  預定集合時間很早,早上6:30就必須到達公館附近,地點離捷運站有點遠,走路大約十五分鐘的路程,我幾乎是滑壘準時抵達,不像以往,可以早半個小時到場。

  我們坐在教堂地下一樓的小教室內吃早餐,我來得太晚,好位置都被同學佔完了,我只得坐在前排座位,我向來習慣先吃完早餐再出門,今天照例沒有吃劇組準備的早點。

  一位長得蠻好看的年輕小女生遲到幾分鐘,選了坐在我旁邊的位置,拿了豆漿和饅頭夾蛋,一邊安靜地吃早餐。

  年紀較大的臨演同學都坐在後排座位,幾乎都是熟面孔,反而是年輕人,我大都沒見過,而他們也都很沈默的坐在位置上,幾乎不說話。

  負責選角的劇組工作人員,是一位高瘦,鼻子和下巴都很尖的年輕人,他跟我們說:「待會兒可能要我們現場唱一段詩歌,大家要先記一下歌詞。」

  他才剛講完,另一位年輕人又反駁他的話說:「不用記什麼歌詞,就對嘴唱一下就好。」

  結果是,我們也沒拿什麼歌詞練習,大家都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我旁邊的小女生在看書,前面那位小女生也在看書,兩位年紀較大,坐在後面的女同學小聲地聊天,斷斷續續的談話聲,飄在小教室內。

  冷氣有點強,我穿著薄上衣,有點冷,到一樓化粧室時,外面陽光正烈,我對著鏡子,仔細端詳了昨晚沒睡好的臉,發現氣色並不差,眼睛還算有精神,我也放心一些地回到現場,繼續靜坐。

  還沒開拍前的四個鐘頭時間,屬於每個人的時間,可以睡覺,滑手機,看書,小聲聊天,只要不亂跑,待在原處都可以。

  不知呆坐到幾時,一陣打呼聲從後面傳來,我回頭一望,坐在我後面的一位大哥,肥肥胖胖,顯得痿靡不堪模樣(起初我還有點排擠他的意味),現在看到竟有這種人,坐著也能睡著的狀態,令我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
  那時候,我正陷入發呆的狀態,幾乎沒有在想什麼,也好像在亂想一些事情。

  

  今天,我照例七點多就醒了,不過,卻在床上躺到十一點才起床,拍片的前一晚,我竟然失眠了,整晚睡不著覺,半夜二點半,開始聽音樂,起床靜坐,等待四點半出門到火車站,搭五點多的火車到台北車站,再轉搭六點第一班捷運,這樣才能在六點半抵達公館。

  拍片的前一天我已研究好交通路線,確定交通沒問題,才答應拍片,以免拖累了老板和劇組工作人員。

  十點多時間,我們一群追思會人員,終於有機會踏上一樓教堂,彩繪玻璃窗,發亮的十字架講壇,散發祥和優美的氛圍,講壇上佈滿白色的玫瑰花,中間放著一張死者的放大彩色照片。

  死者似乎被人害死,追悼會場合上,竟出現了兇手,我們演議論和騷動的群眾,教堂追思會上,憤怒的家屬,欲摳打兇手的畫面。

  副導要我們面帶嚴肅哀悽莊重的神情,望著講壇上的牧師,牧師身旁站著似乎是死者的愛人?(其實我不太確定是什麼角色),當副導手向下一揮時,從後面走來懺悔的一對夫婦,我們群眾這時得回頭注視著這對夫婦,等他們跪下後,再露出交頭接耳,議論紛紛的表情和動作。

  第一個鏡頭就拍這樣,攝影機隔了約三十公尺的距離,正對著我們,我坐在講壇前第四排座位,一位男主演坐在我後面,那對懺悔的夫婦跪在第三排座位的走道上。

  導演請大家試演了幾遍,才正式開拍,他只指導主演該怎麼演,尤其女主角丁寧和那位站在講壇的年輕人的動作指導,當那位年輕人露出憤怒神情,作勢要摳打那對夫婦之時,丁寧上前拉著他,流露出哀悽的神情,告訴他:「不要這樣。」過幾秒鐘後,丁寧流出了悲傷的淚水。

  大夥似也感染了他們的情緒,覺得有些悲哀。

  導演說這個鏡頭OK,大家都鬆了一口氣,接下來,攝影機換鏡位,同樣的場景,但拍攝角度不同,所有主演和臨演都必須再重覆演一次。

  這次攝影機為拍那位年輕人和那對懺悔的夫婦的特寫畫面,攝影師扛著攝影機,正坐在我右前方一點的位置上拍,我可以看到鏡頭角度,以及畫面中呈現那對夫婦中的女人臉龐。

  不過,我發現鏡頭太暗了,臉孔看不太清楚,果然,攝影師拍完之後,竟也提出和我一樣的看法,他也說:「畫面太暗了。」

  導演卻認為沒關係,那對夫婦的臉不是重點,重點是接下來,丁寧和那位年輕人的臉部特寫,需要用反光板打光,他們兩人拍攝清楚一點就好。

  我們臨演坐在位置上,不過卻拍不到我們,主演繼續演。

  等丁寧和年輕人的特寫拍完之後,劇組那位高瘦的年輕人又出現,要我們回到教室內休息,時間已接近十一點半左右。

  上午的戲由十點開始,拍到約十一點半結束。

  下午,我們換上了服裝師要我們換的第二套休閒服,吃完午飯後,十二點半開拍。

  這次我們扮演唱詩班的人員,我坐在教堂最後面的座位,因為上午我坐在前排,怕鏡頭有照到我的緣故,坐在前排的人,全部移到後排。

  臨演堆常看到的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,她的打扮最為得體,下午她換上一件磚粉色棉T,配一件色系差不多的布棉窄裙,繫上一條白花紋絲巾,十分時髦搶眼,她被安排在最前面,鏡頭拍著她後背,她手持聖經,唱了一段詩歌。

  這段詩歌是台語發音,稱讚主的恩典和榮光照耀著大家,大家心懷感恩與甜美的心情,弦律莊嚴優美,我聽了幾遍後,竟也可以跟著哼唱了。

  丁寧從我旁邊的走道開始往前走,攝影機照不到我們這裡,我旁邊的男臨演,趁機偷懶,坐在位置上,既不唱也不動,我前面一位胖胖的年輕女同學,竟然趴著打瞌睡,劇組工作人員跑來糾正她:「同學不可以打瞌睡哦!」,

她才勉強振作精神。

  唱詩歌時,我也忍不住昏昏欲睡,不過,仍勉強保持警覺心,惕勵自己,既然可以忍受得了吃少一些,那麼睡少一些,又有什麼不能克服的呢?

  唱詩歌這段我坐在後面,比較拍不到我們,坐在主演四周的同學們,都得跟著一起學著哼唱詩歌。

  這場戲也拍得很快,大約一點半左右,我們就被叫下去休息了。

  原以為會換到第三套衣服,到了二點半左右,劇組那位選角的年輕人,在現場點了五位年輕的男女,參加下一場團契的演出,其餘的同學,則收工回家。

  時間點剛好在八個小時滿班,超過八個小時以上,每半小時必須再多給臨演一百元的酬勞,劇組為了控制預算,都會儘量排在八個小時以內拍完。

  現場沒有見到經紀到來,同學們議論著該怎麼領酬勞的問題,天才倫說他已經向經紀人問了,是領現金還是轉帳的問題?但還未收到回覆,他要大家再等一下。

  我見有的同學已經先離開了,也決定先走一步,依經驗判斷,如果經紀沒有在收工的時候到現場的話,那麼一定是採轉帳的方式付款。

  一般收工時,我們會在群組內留下訊息,告訴經紀收工,但昨天一直沒人傳訊息給經紀知道幾點收工的情況,我遂自告奮勇地留下:「2:45分有一批人收工。」

  經紀則問:「那些?」

  我因為沒有全認識當天拍片的同學,又早走一步,沒有留在現場,無法確認收工的有那些人,只好在群組內留了句:「2:45收工的同學自己報名字,接著又留下自己的名字,以及收工的時間。」

  沒想到,竟沒有半個同學老實地告訴自己收工的時間,我只好將有把握確定收工的同學寫上去三個:「天才倫,藤青,凡爾賽公主,均已收工。」

  沒想到我寫上去了之後,天才倫又加了一句:「芮語也收工了。」

  這樣一來,經紀就知道情形了,他留了句:「那麼早上六位,加上葳葳在內,全部都收工了呀!只剩下午一點的兩位警察,還在拍片現場而已。」

  解決了收工和發錢的問題之後,我著實鬆了一口氣,拉著旅行箱,走了一段路到萬隆捷運站搭車。

  回到家,卸粧後倒頭就睡了二個鐘頭,到晚上七點多醒來,發現沒什麼事,又繼續睡到半夜一點半,才起來洗澡,洗完澡後又繼續睡,睡到七點多醒來,不太想起床,賴床賴到十一點。

  已經好久沒有賴床了,偶爾偷懶一下,感覺也不太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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